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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地云阶24h｜18:00】南城分局有个都市传说
*葱花鱼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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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分局内有个都市传说。
据说，当你想要向那个看起来不好说话还思想老套的上司步重华提出一些在职场上听起来就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时，只要在阐述完毕后说出“吴雩也赞成”或者“这是全体成员的意见”这句话，那这件事情大概率能成。一些新人明显没被现实毒打过，颤巍巍地怀揣着一点良心问那传说中的吴雩老师真的赞成吗，而已经用了这招无数次的老人们则会拍拍新人的肩膀：“看到那边那个站在空调出风口喝无糖热奶茶的帅哥了吗？那个就是吴雩。咱步老板之前坚决抵制奶茶，认为这种东西会让人软弱，夏天不到32℃坚决不开空调，再看看现在，人手一杯奶茶，空调打得舒服又惬意，你现在享受到的一切工作本身外的福利都是咱小吴同志争取来的啊！”于是新人瞬间理解了一切——这样一个试图为全办公室谋取福利的伟大的人怎么会不赞成任何一条让每个人都活得舒服的建议呢！
但显而易见，吴雩本人并不知道这条都市传说的存在，只觉得为什么同事们总是来问他热不热冷不冷渴不渴要喝奶茶还是可乐。
同样显而易见的是，另一位当事人步重华对这条都市传说心知肚明。南城分局伟大的母亲、饲养员、万能的百宝箱——廖刚，曾经暗示过这件事。彼时步重华挽起熨烫得整整齐齐不留折痕的衬衫袖口，云淡风轻地接过廖刚递来的文件：“这不是坏事，工作这件事本身就是大家一起提意见一起斟酌，只要不过分，让大家工作得舒服一点不是也挺好的吗。”
关于吴雩您是一个字不提啊。廖刚腹诽。
还有另一条并不是都是传说的传说，传说我们的大BOSS步重华暗恋吴雩已久。
偶尔聚会时，同事们在烧烤摊上乐呵呵地问步重华，问他和吴雩是不是一对，这种时候步重华总是不说话，反而是孟昭挥挥手说你想在这种大好的时候回局里加班吗，换来哄然的大笑与步重华隐秘的点头致谢。孟昭对步重华的情况的猜测大差不差，某天在茶水间相遇时，孟昭问步重华什么时候买新的立顿红茶包，步重华自然地回应一句“我下班了去买，盒子里只剩一包了”，而后话音突兀止住，余下长长的寂静。准确说出放在不起眼角落里的茶包的数量实在是过于可疑，步重华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慌乱小半、镇静占据大头地看向孟昭，孟昭只是戏谑地笑着，步重华在她的笑容里明白自己不用多说也不用请她保密。两人安静地各自接满热水，小小的茶水间里只剩下水柱撞击玻璃杯底与水面时在杯子里的发出的轰鸣。离开时孟昭没头没尾地问步重华不准备告诉他吗？步重华摇摇头，说我想让他自己选择。
选择到现在，步重华也没见到吴雩选择了什么。吴雩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参加联谊会，尽可能地避免任何一场聚餐，只奶茶外卖没少点。没有人踏出一步的感情僵持到世界尽头也不会萌芽，谁的花愿意开在宇宙爆炸的那一刻，所以步重华认为自己应当率先迈出一步，但吴雩的性向实在是无法判断，他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非要说的话步重华认为他会和奶茶领结婚证。
步重华至今为止的几十年都可与普通人认为的成功人生要素一一对应，唯独缺少一点桃色轶事满足他人的八卦心理，仿佛过于严肃的一切都会要了他们的命。步重华自认并不是不懂爱情，只是人生中有太多东西比爱情重要，爱情是最末的需求，最末也即可有可无。现在多少品尝到些许爱情的苦，比如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追人。步重华曾经被局里某个热爱研究面相的同事指出是个典型的直球选手，他不置可否，颅内自动抽离这一结论中的爱情元素，理解为自己是极具行动力的人，这份行动力却成为了他深夜辗转反侧的原因，因为在无法确定性取向的吴雩面前，他不得不限制自己的行动力。也就是在这时步重华发现自己似乎颇具想象力，睡前脑子里关于自己与吴雩的幸福婚后生活场景可以在剪辑后仍拍满二十四小时的电影。
终于步重华在梦中第无数次设想求婚戒指的款式时忍无可忍，深夜拍案而起，混沌间决定出手，干等着不是办法，实干才能出结果，主动才能有希望！于是第二天步重华在上班路上打包一杯山茶花奶茶，据说是店内最受好评产品，装作无意地放在吴雩桌上：“新店开送了一杯，印象里你爱喝奶茶，麻烦你了。”
因为早起而灵魂出窍并仅凭强大的意志力从家里驱赶自己的尸体前来上班的吴雩努力抬起眼皮，试图露出友好的笑容，但实际上在步重华眼里画面诡异得如同丧尸片，面容俊秀但散发着半死不活气息的男子在自己面前翻着白眼扯起嘴角。步重华很想摸一摸自己没有被布料包裹起来的脖子，担心吴雩真的一口咬上来。
好在丧尸病毒暂时没有在三次元世界开始扩散，吴雩仍然是那个正常的普通男性。放弃与困意战斗的吴雩气息微弱地趴在工位上，伸手一揽将热乎乎的奶茶搂进怀里，额头抵着杯壁——步重华无端联想起抱着毛线球睡觉的小猫——迷迷糊糊地开口：“谢谢老板，暖暖的很贴心。老板，离上班时间应该还有十分钟，我睡会儿，别记我旷工。”
步重华见自己送出去的奶茶被暗恋的人抱着睡觉，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吴雩在自己怀里睡着的画面，即刻乘胜追击：“你睡吧，上班时间到了的话我会叫你。”
“嗯嗯，老板真好，谢谢老板，老板你今天被夺舍了吗，我懂，我懂，上班嘛，谁上班不疯，找个灵魂来替自己上班也挺好……”话音消失时吴雩已经呼吸平稳，显然是已经追回离开不足一小时的周公继续聊天，步重华将他装满热水又没有盖好盖子的水杯轻轻挪远了点，确定吴雩即使在睡梦中打王八拳也不会撞倒水杯烫到自己后，趁着四下无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睡着的吴雩，接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开始振动时步重华走出门，准备叫醒吴雩，而吴雩已经下巴枕着奶茶封口、嘴里叼着奶茶吸管开始工作了，睡眼惺忪但醒得还挺早。
中午十一点时孟昭来办公室，等步重华确认的期间问了一嘴：“小吴今天喝的那奶茶，是步队你送的吧？”
“是我。”步重华坦然。
孟昭笑笑：“步队，你早该这样做了，你和小吴一起经历过那么些事儿，我看得出来小吴很信任你。”
步重华不着痕迹地隔着布料触摸到长袖衬衫下的疤痕，这是他与吴雩两个月前闯进被想要同归于尽的绑架犯引爆的废弃大楼里时留下的。
绑架犯显然没有学好建筑学，引爆只带来了一场大火和无关紧要的部分的塌陷，但要命的是他们并不知道绑架犯将孩子藏在了哪里，步重华刚安排实习生去外围戒备，随后把自己打湿准备冲入火场时，一个干爽但沾满灰尘的身影抢先一步，步重华低低地骂了一声后抄起一瓶矿泉水立刻跟上。火场里吴雩的声音沉稳有力，步重华刚要把矿泉水倒在他身上，被吴雩伸手比了一个严肃的噤声手势。四周是火焰灼烧时发出的各类声音，吴雩闭着眼皱着眉头侧耳许久，抬眼示意步重华跟上，精准地到达一扇房门前，吴雩抬腿狠狠踹上脆弱的木质房门，两三下后房门便被踹破，吴雩裸露着手臂穿过破口打开了房门，尖锐的木头断口将他的手臂刮得血肉模糊，他劈手夺过步重华手中的水瓶，示意步重华立刻进门将孩子抱出来，果然步重华在房屋角落里发现了已经昏厥的孩子。
步重华抱着稚童走出房门时，吴雩将水撒在她的后背上，看了一眼步重华依然滴水的衣服，此时整个废弃建筑已经被灼烧到认不出出口，吴雩却果断地起身，仿佛这件建筑的地形图被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在隐约可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时，不知原本用作什么用途的一扇木门破碎解体后轰然砸向三人，步重华下意识用后背保护住怀中的孩子，几根木头将他的手臂几乎刮去皮肉，但后背却并无意料之中那样强烈的痛感，回头看时，是吴雩紧紧地抱住了他。
冲出火场时同事们忍不住欢呼，步重华迅速将孩子交给早已待命的急救车，但车上空间不能再塞下他和吴雩两个成年男子，于是他让吴雩上车，自己则坐上驾驶座准备驱动车辆，被伴随着血腥气味的一只有力的手抓住衣领拉了出来：“去后面坐，你这手臂开车我不放心，我不想死在车祸里。”步重华的手臂确实无法开车，相比之下竟然是伤势更重的吴雩双臂可用，权衡起见步重华还是立刻上了后座，吴雩跳上驾驶座驱车驶向医院。
安静的车厢里仅有他们两人，夜色已深，霓虹灯飞速后退淹没在城市的光影里。倒下的除去木头还有水泥，其中一块砸在了步重华的额头上，血早已模糊步重华的视线，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前方，目光落在吴雩身上，刚要开口提醒吴雩不要勉强，吴雩抢先一步开口：“要说遗言的话麻烦你自己找个录音设备录下来，我不帮你传话。”
原先紧张的气氛因这一句话迅速破功，步重华虚虚地笑起来，因为没有力气，因此只得笑得身体轻轻震动，一动又牵制到身体其他受伤的部位，步重华深呼吸才压住痛呼。吴雩似乎也笑了：“还笑得出来，看起来是不会那么早去见阎王。这车上也没有烟，不然多少能送你走得快点。”
“你抽不上烟。我们是警车，情急状态下可以直接过红灯，没有等红灯的间隙能让你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看着你闯了仨红灯。”大概是身体太需要维持体征，步重华的大脑少有的脱线：“说来你有这么恨我吗，还得抽根烟把我送走？”
“我哪敢啊，老板，我刚来的时候你想赶我走我都忍下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以让你再活几年的。”
“那看来我现在死了比较好？”
“要死我没意见，但您能高抬贵脚自己滚下车死在马路牙子上吗？别死我车上，我好不容易开一次车，跟它处出感情来了，不想看着它变成凶车。”
“没看出来，你嘴还挺毒的，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学着点。”
步重华畅快地笑起来，他感觉到车子行驶得更快了，大概是吴雩终于舍得将油门踩到底。
到了医院，医生迅速给二人处理了伤势，吴雩背部的伤口看着挺大，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只要静养，步重华的胳膊被缝了针，缠了绷带，放在胸口活像脖子上挂了个法棍，吴雩看见时笑得像要笑过去了。
两人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出院时步重华望着在同事包围下继续沉默下去的吴雩，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了一把无形的钥匙。
孟昭拍了拍步重华的肩膀，将他拉回现实世界：“总之队长你加油。”
“我会的。”步重华点头。
继送奶茶后，又出现了请吃饭、周末散步和请人进自己家门的行为。吴雩照单全收，步重华满头雾水。
直到昏迷不醒的吴雩被送上救护车，医生们迅速推着担架车进入抢救室。红色的灯开启，“手术中”三个大字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步重华满身伤痕地站在手术室门前，要给他消毒包扎的医生劝不动他，只能在这里给他简单处理。不一会儿医生急匆匆地走出来，手中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说患者本人无法签字，你们谁能联系上患者家属。这下所有南城分局的人愣住，吴雩哪有家人，蔡麟大着胆子说我们全南城分局都是他的家人，能不能先签了。
一片混乱中，别处的小护士匆匆跑来：“你们这群人里谁叫步重华？他有资格签字！”
没人有余裕去思考为什么步重华有资格，步重华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了自己可以做这件事，于是站起身来忍着痛签了自己的名字。笔尖离开纸张，医生推门回到手术室的那一刻，冥冥虚空中扯出一根线，步重华与吴雩被束在线的两端，他没有哪一刻能比现在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吴雩有着深重的联系，原来吴雩早已把红线的另一头递给自己。
手术一切顺利，在确认吴雩生命体征正常后，步重华驱车去见宋平。
“一年前，吴雩少有地向我们提出了要求，要求我们将你列为他的紧急联系人和监护人，享有与他的家人同等的一切权利，理由是自己无亲无故，在社会中感受到无人陪伴的孤独，希望与他人拥有一份法律上的联系。我们当然立刻批准，功勋人士提出的一切合理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实际上，他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们是很高兴的，上级也很高兴，毕竟他提出的绑定对象也在体制内。”宋平微笑着：“但那个人是你，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一个月后，吴雩康复出院。在同事们八卦的目光中，步重华镇定地开着自己的车接走了吴雩。
吴雩坐在后座，稀奇地摸摸坐垫，又戳戳车上的靠枕。步重华觉得他真像一只猫，而从今天起，自己就是这只猫的饲养员了。
“怎么不告诉我？我追你好久。”步重华在红灯间隙问。
“告诉你不就没有惊喜了？”吴雩白眼翻到天上：“你如果不乐意，现在就抽烟把我送走得了。”
步重华笑起来：“忘记告诉你了，我的车上从来不会放烟。”
“那还挺好。”吴雩啃了一口苹果：“我不用担心家暴掩藏的蓄意谋杀了。”
“本来就不用担心。”红灯转绿，步重华发动车子：
“我会让你拥有平安喜乐的六十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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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神奇的精神状态》，还名《一个苦逼的暗恋》，感谢块老师取名。（很难不笑
*和默老师讨论时，默老师断言步重华是个直球选手，不会搞苦情暗恋那一套，于是我赛博给默老师塞了一颗氯雷他定（抗过敏药物），希望默老师抵抗一下对浪漫的过敏，满足我写一场脆弱又伤痛的爱情文学的愿望。
*发在扣扣空间后九殷老师分析说步重华前期怂怂暗恋是因为吴雩精神状态不好，并建议我尝试步重华颅内认定吴雩直男的可能性，于是真的这样写下去了。非常感谢九殷老师，写文途中我在扣扣空间发了三次本文当时进度并配以对自己的精神状态的毒舌吐槽，我的发表时间非常阴间，但九殷老师竟然两次都准确抓住了我并热情回应和表达了期待，感觉被九殷对葱花鱼的爱感染了，热血起来了！💪🏻
*写完后发给块老师，荣获块老师夸夸十条，我幸福！
*可能会有奇怪的分段和奇怪的错别字以及明显的语法错误，对不起，执着地gap year一年之后我的精神状态逐渐向疯子靠拢，本文散发着一种精神失常的美感。
*将于2024年最后一个合志活动结束后离开原耽圈，2022年秋季及之后的所有原耽外产出将搬运至新账号，本号不注销且保留原耽产出，或许会有不定时的葱花鱼掉落，毕竟他们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想我没办法完全不爱他们。但概率低。（谁在乎你走不走啊别太自恋）
*吞海广播剧播出一周年快乐！葱花鱼实体化第一步纪念日快乐！爱你们！
*感谢所有老师的香香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