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晨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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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诗集·裴听颂生贺24h/17:00】狩猎时刻

*年龄差六岁,竹马版大一新生裴听颂×大学教师方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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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A

  

  今年的方觉夏二十四岁,由于在专业领域才华突出,因此在博士毕业时,要比同门师兄弟都小上一些。毕业后,不出意料地收到了来自学校的聘用书。方觉夏接受了,在本校开设了一门数学相关的选修课程,课程名字是《数学的艺术之美》,同时作为博士后,在本实验室继续进行研究。


  这是他任职的第二年,即将迎来他的第三批学生。因为是选修,班里的学生从大一到大四不等,没有时间和年级的概念,这令方觉夏感到安心——一成不变的事物总是令人安心的。但比较奇怪的是,大四的学生大概都早早地修满了学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来选修一门课呢?有这个时间,如果毕业课题和论文都已经完成,不如请假出去进行毕业旅行。他们真的很爱考试吗?方觉夏不爱考试,因为学校给的挂科指标实在是太低了,他每次都要费尽心思地把学生的总评拉上六十分。每当结业考结束,方觉夏的课程群里总是会出现许多相似的图片,像“老师,菜菜,捞捞”此类。方觉夏为此还特地请教了实验室里的年轻学生,学生们说:“这是学生们觉得自己大概会挂科,所以希望方老师多给一点分,尽量避免让他们重修呢。”


  今年方觉夏下定决心,要将试卷出得简单一些。抱着这样的觉悟,他在离开办公室前,对着桌子上的镜子,整理了自己胸口的胸针。


  胸针看起来有年头了,并非最近几年流行的款式,光泽略微暗淡,如果有人按照款式推测一下时间,会发现胸针的主人在用心地保养它。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能保持相当的光泽度和色彩,实在是过于用心了。


  这是本学期的第一节课,也可能会是很多大学生对大学的印象开始的地方。方觉夏深吸一口气,势必要让初入大学的孩子们对大学课程有一个好的预览,接着他走进了班级。


  踏上讲台的那一刻,他就是“方老师”。深绿色的黑板紧紧闭合,他伸手拉开,露出中央的电子屏,接着下意识地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粉笔灰。


  一般来说,第一节课不会正式开始授课,而是会先向学生介绍一下自己和自己所在的课题组,以及学校里的一些与本课程相关的事物,最后向学生介绍本课程的教学大纲和主要内容,并且浅浅地引入课题。其他的,方觉夏尚且可以应付,只是在那么多学生面前“介绍自己”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羞耻。PPT每学期都会更新,在更新自己的成就和经历这一板块时,方觉夏总是边做PPT边频频喝水——太羞耻了,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大肆夸耀自己一般。


  方觉夏将自己的PPT拷入控制台,端正地站在讲台后,目光柔和而冷静地扫过台下的每一张脸,之后缓缓开口:


  “各位同学好,我是《数学的艺术之美》这门课的教师,我叫方觉夏,感谢同学们选择我的课程。”


  并浅浅地鞠了一躬。


  台下响起轰然的掌声。


  接下来,方觉夏开始介绍自己的履历。介绍完毕后,台下鸦雀无声。方觉夏有些担心,担心是不是太过于夸耀自己了。早知道不该都写出来的——方觉夏懊恼地想。


  一片寂静中,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女生怯生生地开口:“方老师,您也太厉害了吧,二十三岁就博士毕业……”


  接着,学生们似乎才从某种状态中清醒过来,七嘴八舌地兴奋讨论着:


  “方老师长得这么好看,学历也这么牛,人生赢家啊!”


  “你看方老师那一堆论文啊,太厉害了吧,我工作十年都未必能写出一篇来吧?”


  “我的天我的天,快看,我在百度百科上搜到方老师了!”


  “而且方老师竟然是数学博士啊,数学!我挣扎了这么多年,刷了多少题,高考数学才只考了一百二,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它打交道,方老师竟然能一直学数学,还是数学博士,太牛了吧……”


  方觉夏这才意识到,学生们并不是觉得无聊,而是单纯地被自己的履历惊吓到了。最后一排有男学生趁乱大声问道:“方老师有女朋友吗?”


  大学正是年轻气盛又不被限制早恋的时候,这个问题一出,学生们立刻转移话题,关心起了方觉夏的伴侣情况。方觉夏摇摇头说:“老师暂时还没有女朋友哦。”


  学生们快活地闹了起来,都是善意的笑声,没有对方觉夏的挖苦。方才问出这个问题的男生又开口:“那方老师有没有心上人呢?”


  方觉夏觉得这男生的声音很好听,循着声音,试图找到那个学生,但总是看不太清。于是方觉夏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坦诚地说:“我有一位很久没见过面的故人。”


  “原来是爱而不得吗?方老师明明这么优秀……”


  “很多年没见,竟然还喜欢着对方,优秀的人也长情……”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呢?方老师准备告白吗?”


  方觉夏腼腆地笑笑:“他比我小六岁,如果顺利升学,今年应该也是大一的学生了。”


  “六岁也差不多啦!总之已经成年了吧?方老师,告白呢告白呢?”


  “如果以后能在除了家乡以外的其他城市遇到他的话,”方觉夏说:“我会把他的身边当作我的奇点。”


  因为如果真的能在其他城市遇见,说明这段缘分是正确的,方觉夏会勇敢很多。


  有个眼尖的学生发现了方觉夏胸口的胸针:“老师,这是你的心上人送给你的吗?”


  方觉夏下意识抚摸着胸针,柔和地开口:“算是的。”


  又是一阵起哄声。


  安抚了学生后,方觉夏开始介绍课程相关的内容。授课途中,方觉夏总觉得有一束独立于其他所有人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方觉夏想,那大概是错觉。


  两节四十五分钟的课程结束,下课铃响起,教学楼倏忽间热闹起来。方觉夏不爱拖堂,向学生们道了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教室。


  有惊无险的一节课呢。没想到会被人问起恋爱话题,果然每一届的学生还是不一样的。想起他的那位秘而不宣的心上人——裴听颂,方觉夏默默地握紧了胸针。


  方觉夏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是爱着小他六岁的裴听颂。这听起来十分荒谬。倘若你对六岁的方觉夏说,你会喜欢上邻居家马上要出生的小弟弟,或者对刚上高中的方觉夏说,你的爱人现在正在读小学,方觉夏只会觉得荒谬。但事实正是如此,方觉夏承认这件事,他不是懦弱的人。


  方觉夏端着水杯,站在位于教学楼露台的饮水机面前给杯子装满水。这里鲜少有人经过,是方觉夏的秘密基地,方觉夏得以放空思绪。


  最初他是把裴听颂当作弟弟宠爱的。


  当邻居阿姨和自己的母亲说起怀孕的喜讯时,一旁的方觉夏非常开心。邻居阿姨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偶尔会遇到放学回家的方觉夏,方觉夏总是忍不住想摸摸未来的弟弟。邻居阿姨很开心地让方觉夏将小小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说:“觉夏这么聪明的孩子愿意来摸摸弟弟,弟弟也许会沾到觉夏的光,变得很聪明哦。”


  方觉夏想,我愿意把我所有的智慧都给弟弟。


  后来弟弟出生,取名叫裴听颂。方觉夏一直照顾着小小的裴听颂,小听颂也十分依赖自己的觉夏哥哥。上小学的第一天,小听颂伤心地哭着,还是方觉夏请了早自习的假,把小听颂送到学校,并承诺自己会来接小听颂放学,这才安抚了小家伙。


  裴听颂长得很快,小学毕业时,身高就已经超过了大自己六岁的觉夏哥哥。方觉夏高考后,裴听颂翻墙进到方觉夏家的院子里,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方觉夏家里的观赏植物,曲起手指敲敲方觉夏书房的窗户:“哥?”


  方觉夏的窗户是老式的推窗,挂着白色的半透式窗帘。他刚刚对了答案,心里有了数。听到裴听颂的声音,他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裴听颂明媚的样貌与窗外盛夏的绿植一道闯入了这小小的书房。


  裴听颂一笑。正巧夏风吹过,窗帘被轻轻吹动,在裴听颂与方觉夏之间,时有时无地阻隔着。方觉夏想伸手挥开,却也没有这样做,因为裴听颂与风最适配,而窗帘是风的形状。


  他撑着窗台跳进了方觉夏的书房。


  “哥,结果不错?”裴听颂轻车熟路地坐在方觉夏的床上。


  方觉夏给裴听颂端来热好的牛奶:“嗯,还可以。”


  “真好啊,我哥最厉害了。”裴听颂喝了一口牛奶,舔了舔嘴唇上的残留,憧憬地看着方觉夏:“哥准备去哪所大学?”


  方觉夏老实地说:“大概是去P大读数学。”


  “P大!”裴听颂兴奋地站起来:“我听同学们都说要考T大和P大,不过他们都没有哥厉害,肯定考不上的。”


  方觉夏被这无忌童言逗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可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的潜能都是无限的。”


  “那我也要去P大,哥。”裴听颂认真地说:“我要去找你。”


  方觉夏心尖一动:“好。”


  后来方觉夏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听到敲门声的方觉夏走出家门,看到了探着脑袋看着这里的裴听颂。方觉夏说:“听颂,想看看吗?”


  在裴听颂的陪伴下,方觉夏签收了自己的P大录取通知书。


  回了家里,方觉夏正在收拾包裹里的一系列物品,裴听颂拿出一只精致的礼盒,却没有直接交给方觉夏,而是要方觉夏伸出手。


  方觉夏照做了。


  裴听颂将礼盒放在他的手心。


  “我可以打开吗?”方觉夏问道。


  “当然可以。”裴听颂说:“我对自己的审美非常有自信。”


  得到了允许,方觉夏小心翼翼地拆开丝带,打开礼盒,里面放着一枚胸针。胸针上有铃兰花的花样,但和以往常见的垂下花朵与花枝的铃兰图片不同,这枚胸针上的铃兰散发着恬静而自信的气息。


  “那就祝我的觉夏——”


  这句话之后的内容,方觉夏记不清了。脑海中盘旋着那句“我的觉夏”。似乎这四个字有着无限大的质量,塞满了方觉夏的大脑。


  二十一岁那年,方觉夏收到从家里传来的裴听颂考上了重点高中的消息,趁着周末回了家。方觉夏在学校被寄予厚望,自然也接了很多工作,寒暑假也大多是在学校度过。这次听说裴听颂的好消息,方觉夏立刻加快了工作进度,又将一些任务向后推,终于空出了一个周末的时间。


  下飞机、从车上下来后,方觉夏满怀期待地拖着小型行李箱,因为妈妈说,裴听颂来接他了。


  走在机场里,方觉夏的注意力过于集中,没有注意到旁边有推着高高的几垛箱子的人在向他走来。不出意外地相撞了,纸箱铺天盖地地向方觉夏砸过来,但意料之内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身影,是男性,散发着学生气。


  那男学生向他伸出手,关切地问他:“没事吧?”


  方觉夏还处在应激状态,没有看清他的脸,说了声谢谢,搭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确认自己的东西没有受到损伤后,推着箱子的人匆匆忙忙地向他道歉,方觉夏摆摆手说没事,这才看清男学生的脸,一时间瞳孔骤缩——


  竟然是裴听颂。


  裴听颂又长了很多,体型似乎更加精致了,大概是始终保持着对自己的身材的要求。三年足够裴听颂长开,上一次得以细细地打量裴听颂,还是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此时的裴听颂褪去了许多稚气,棱角也分明起来,俨然已经是可以去做电视上的明星的那种人了。


  方觉夏不自知地望着裴听颂。裴听颂接过方觉夏手中的行李箱,熟练得像是经常做这种事一般,牵住方觉夏的手:“觉夏,这里走。”


  回过神来时,方觉夏已经与裴听颂牵着手离开了机场。本来没什么,毕竟多年的情谊,牵个手也算正常,而且是两个男生,不是一男一女,不会引人误会,可方觉夏偏偏觉得不好意思。


  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他心思不纯吧。


  三年后,裴听颂高考出分,连轴转了很久的方觉夏终于有了打电话的空闲,几乎是卡着时间联系了自己的母亲。这通电话原本该是在裴听颂考完便打过去的,顺便还能问问裴听颂的新的手机号,可方觉夏实在是太忙了。母亲却说,自己也不知道小裴考得怎么样,小裴家什么也没说。


  方觉夏正在回忆过去,突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关掉了方觉夏打开的热水器。伴随着熟悉的声音:


  “方老师……觉夏,水,快溢出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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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B


  裴听颂一直很喜欢自己的漂亮哥哥,这份情感在他十五岁的某一个月光温柔的夜晚梦见方觉夏后,渐渐地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裴听颂是个早熟的孩子。在他第二天醒来,镇定地换洗自己黏腻的内裤时,他清楚地认识到,他想和他的觉夏哥哥谈恋爱,牵手,接吻,想对他做更多更过分的事情,想看他的眼泪倒映一枚月亮,要看他漂亮的嘴唇颤抖着,泄露出动人的声音。


  于是在接方觉夏时,他喊他“觉夏”,再也不肯叫“觉夏哥哥”,像是要与过去割席。怀抱着想将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心情,却装纯地喊着“哥哥”,裴听颂坏心眼地想,现在还不到叫他“哥哥”的时候。


  叫“哥哥”,是要有特定的场合的。


  只是不会被除了月亮、星星和方觉夏以外的任何存在听到罢了。


  高考结束,裴听颂没有对答案。永远离开高考考场的那一刻,裴听颂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去找觉夏了。


  出分后,裴听颂没有任何犹豫地填报了P大的哲学系。这件事他没有告诉方觉夏家,只和自己的妈妈说了这件事。


  他要去给方觉夏一个惊喜。


  来到P大后,裴听颂第一时间在校内论坛上寻问关于方觉夏的信息,得知了方觉夏开设的课程名。据说这门课虽然只开设了一年,却年年爆满,甚至到了要用全校最大的阶梯教室的程度,因为方老师实在是个美人,只冲着这一点,许多并不喜欢数学的人也会抢着选这门课。于是开学选课时期,裴听颂为了避免校内网络不佳,特意去了校外的网吧,艰难地与选课系统搏斗,终于抢上了方觉夏的课。


“课程名:数学的艺术之美

授课教师:方觉夏(博士)

授课教室:xxx

课程时间:周x xx:xx—xx:xx

选课人数:34/200”


  开课的第一天,裴听颂早早到了教室,穿着不显眼的衣服,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不出意外的,来了很多学生,远超课程容量,裴听颂很快被挡得严严实实。


  上课铃打响的前一分钟,一阵风从敞开的窗户进来,吹起了白色窗帘,轻轻拂过裴听颂的头发。裴听颂心有所感地抬眼,正巧那个人走进了教室,霎时间鸦雀无声。裴听颂趴在桌子上,透过人群的缝隙,静静地注视着方觉夏,如同注视美神。


  那阵风,从少年心动,吹至情爱滥觞。


  方觉夏站在讲台上,胸口佩戴着那年他送的胸针。那一刻一股电流经过,裴听颂知道他年少时怀揣的爱情终于可以翻开第一章。


  他百无聊赖地将手中的按动中性笔摁下去,再松手让它弹起来。重复着这个动作,无论如何,中性笔总会稳稳地落在裴听颂的手心。


  狩猎开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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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啊我是弥祭,说不定太久没出现了,大家都忘记我了(笑)

*文中一切都是我虚构,与原文的背景设定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了……果咩纳塞……而且我在年龄计算上一直很苦手呢,如果有什么错误的话请务必指出哦!

*这篇写得我很分裂呢……有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时而用纯情的笔触,时而又努力去写一些很浓重的欲念。而且由于最近接触日本的作品比较多,偶尔会不自觉地用日本文学式的表达,反应过来之后却因为太懒了不想更换表达方式而摆烂……让我感觉超级分裂的(笑)

*肯定ooc了,抱歉!!

*祝小裴同学生日快乐!!!

【听觉】DNA损伤假说

*内容:奇奇怪怪的切蛋糕过程,以及关于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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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刷卡成功的提示音,里头的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让刚进门的裴听颂察觉到什么。


“觉夏……啊f**k,”听声音,像是裴听颂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了酒店客房里的茶几上,下意识喊了方觉夏的名字后又意识到不对,于是开始碎碎念:“羌哥,你真无情。”


那边凌一躲在书柜后面偷笑,被贺子炎摁了下脑袋;路远见缝插针薅了一把凌一的头发,被凌一回手就要挠一爪子;这边江淼默默地挡住了还捧着蛋糕的方觉夏,防止动静太大暴露之后,能保住最后一点儿惊喜;方觉夏则轻手轻脚挪了下手边的生日帽,因为一个习惯性的称呼而脸红心跳。


……


卡莱多全员明天需要录一个节目,节目方特意提前一天定好了客房把人接了过来。考虑到他们平时都是两人一间屋子,节目方还提前问了程羌要不要就按照他们原本的住房方式来开三间标间,被程羌婉拒了。


程羌说按照您的安排来就好,我们小卡都皮糙肉厚,没那么娇气。


裴听颂听说后不乐意了,跑去问程羌为什么不能两人一间,就差把“我要和方觉夏住一间”的想法写在脸上了。程羌长叹一口气,这样打发了裴听颂:


“我要是真让觉夏和你住一间,那觉夏第二天还能上节目吗?”


裴听颂噎住了,撇撇嘴跑回去自闭。


……


那边裴听颂槽完程羌,又转回玄关打开了客房里的灯。现在已经比较晚了,晚上八点,只有窗外的霓虹灯能在夜色里淌着光。


“准备好了吗兄弟们,”得到了众人的响应后,路远比口型道:“三、二、一——”


下一秒五人齐齐从书柜后窜了出来,伴随着彩带桶的嘭嘭嘭和一阵欢脱的木琴版生日歌:


“小裴小裴!生日快乐!”


裴听颂显然没料到这么个场景,整个人一激灵还吓得飙出了经典国骂:“卧槽什么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裴他怕了他怕了他单押不出来了!!”


“小裴生日快乐啊!!”


一众人调侃得热闹,凌一手里还捧着个不知道从哪个玩具店里买来的儿童版小木琴叮叮当当地敲生日歌。裴听颂笑着怼了两句走过来,从方觉夏手里提过蛋糕,牵着方觉夏往茶几走。


凌一敲了三遍终于舍得放下他的小木琴,扒拉着江淼滋儿哇乱嚎“队长你看老幺他只牵觉夏他好偏心!!”,路远接收到队长信号,立马把凌一拎起来夹着也过去了,贺子炎还幸灾乐祸,往凌一身上拍了一把。


“哎哎哎生日帽呢!”贺子炎一边走一边起哄:“过生日怎么能没有生日帽呢?”


裴听颂刚打开蛋糕盒,闻言拔腿就要跑,被路远一把摁住:“来人呐摁住小裴这个小兔崽子嗷!这帽子你今儿是躲不了了!!躲啥玩意儿呢?!?!”


“大连市草☈☈我劝你善良!!!”裴听颂左边被几步窜上来的贺子炎和路远摁着,右边被方觉夏和江淼抓紧。


还有个凌一没地方抱了干脆一把抱住了裴听颂的腿:“抱寿星沾喜气了哇!!!”


“觉夏快去!!帽子在桌上快给小裴戴上!放心他不会打你!!!”贺子炎费劲巴拉地冲着对面方觉夏道。



方觉夏点点头,过去抄起了生日帽,站在裴听颂面前:“戴好了……别动。”


裴听颂真就立马乖乖不动了。



帽子稳稳当当戴好,不算宽阔的客房里继鸡飞狗跳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其他人一起七手八脚往蛋糕上插蜡烛,数到二十七的时候停下了,方觉夏则尽职尽责地拿着火柴一根一根点着。


“许愿许愿!”


裴听颂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方觉夏拿着火柴的手。当最后一根蜡烛点燃时,他看见方觉夏也笑了,很干净:“许个愿吧,老幺。”


“那我要许三个愿望。”


裴听颂低头闭眼,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只能听见蜡烛燃烧时的哔哔拨拨声。


……


但直到最后卡团众人也没吃上蛋糕,一看蛋糕,全在脸上。


蛋糕分了六等份,凌一没憋住,抄起奶油就要往贺子炎脸上糊,贺子炎立马挡住,反手就杀了个回马枪;凌一自己被糊了满脸,气鼓鼓要去糊他的工具人室友,结果被眼疾手快的裴听颂提前抄起蛋糕糊上;路远被这景象整得一愣一愣的,一边喊着“你们这搞啥玩意儿呢”一边也冲进去混战,留下一个江淼和一个方觉夏茫然对视,看了一眼浴☈☈室——好的,够大,足够卡莱多全员排排站着洗脸。


一群二三十岁的人了,现在闹腾的像孩子似的。方觉夏看着裴听颂的脸相对来说干干净净,还主动出击,越来越占上风,心里有了点坏心思。


方觉夏先是吃了一口自己托盘里的蛋糕,默默对蛋糕说了一句“冒犯了”,然后拉住裴听颂,在裴听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沾着奶油的指尖已经落在了鼻尖上。


“觉夏……?”


方觉夏笑笑,捧着裴听颂的脸,用自己的鼻尖去蹭他的,在奶油里对裴听颂说:“生日快乐,我的恒真式。”


……


闹完已经将近十点了。明天一大早还有节目要录,大家收拾了房间后就打着哈欠各回各房了。方觉夏知道羌哥为什么不让裴听颂和自己住一屋,于是在悄悄拉了裴听颂的手之后,也出了门。


但又被拽了回去。


此时的裴听颂带了些疲倦的意思。但大概是因为他眉眼太锋利,总能让方觉夏觉得他像是一头休息的狮子。方觉夏被拽回房间后又被摁在门后,随后就是裴听颂强☈☈势的亲☈☈吻落了下来。


带着奶油的甘甜。


“我早就想亲你了……哥哥。”


裴听颂微微松开方觉夏的嘴☈☈唇,有雾气散开:“方觉夏,你好可爱啊。”


方觉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快被这样的裴听颂亲晕了。这个说法有些过分,但实际上裴听颂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方觉夏可以接纳裴听颂所有的想法。


“哥哥。”


裴听颂乘胜追击,整个人压在方觉夏身上,手指从脸侧划到颈侧,搓揉☈☈☈着方觉夏——那是一种颇具暗示性的抚☈☈☈☈摸方式,而方觉夏被引☈☈☈诱上钩。


方觉夏的吐息渐渐热了起来。而裴听颂随意似的把方觉夏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很轻地说:“哥哥,我想罍罍操罍罍你。”


方觉夏败了。丢盔卸甲。


整根进去的时候方觉夏的眼泪淌个不停,他搂着裴听颂说,少一点,明天还要工作。


裴听颂被裹得舒服。他侵占着方觉夏的全部,亲☈☈吻方觉夏的喉结:


“你是百不一遇,万不及一。”


……


结束的时候是凌晨了。裴听颂算了算时间,他们还有八个小时用来休息。


这次裴听颂没敢太用力,方觉夏还有力气醒着。裴听颂洗完出来时,方觉夏正坐在被窝里,借着床头的灯看一本书。


裴听颂也走过去,把沉迷看书的方觉夏整个人抄起来往自己怀里塞,跟他一道看。




“……什么是衰老?”两人窝在一起看了一段时间,正当方觉夏不自觉沉入书中时,裴听颂突然伸手,在方觉夏书上的“老去”两字上点了点。


方觉夏这才意识到自己沉浸的程度。他下意识地别开眼,甚至干脆把书合上,在额前发丝的遮挡下快速地眨了几次眼。


或许是因为刚才嗓子使用过度,刚开口时方觉夏甚至没发出声音,接了裴听颂递过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之前好像在同学的书上看过,衰老是一个什么物质……它的许多错误的累加的结果。”


裴听颂笑了:“乐观点。”


看着他眼前的漂亮宝贝微微歪头露出疑惑,忍不住倾身在他眼皮上印上一个吻:“或许它是与自然的和解。”


但实际上这句话并没有减轻他的疑惑程度。


方觉夏思考了整整一分钟,最后以再次一口咬在裴听颂虎口上作为结局。


裴听颂任他咬,然后缓缓开口:


“就好比我今天过了生日,二十七岁,我也老了一岁。人从三十岁开始,身体机能会不如二十几岁十几岁的自己,一切都在缓慢下坡。”


“但我现在拥抱着你,我不觉得孤独也不觉得茫然,我有我要走的路,我不被生活主宰,我活着我自己的生活。”


“因此,衰老和死亡,它们允许我们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驱使。”


“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在权利框架允许的范围内,成为他塑造的那个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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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匆忙啊啊啊但是小裴生日快乐!!

*最后裴听颂的解说,内核及最后两句均来源于阿图·葛文德所著的《最好的告别》一书。

*kiss you all.

【营业悖论】【听觉】Break the Hug

【时间线是正文结束、尚未公开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因为在最新的番外里,觉夏已经挣开了自己的正弦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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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什么?”


方觉夏下意识把视线从笔尖移开,又被陶瓷杯磕上木制书桌的钝响声牵走。台灯照出柔和的光线,铺平在纸上,黑色记号笔的字迹漂亮得像一幅画。


裴听颂放下装着热牛奶的杯子后顺势压在了方觉夏后背上,有些孩子气地探头去看方觉夏面前的纸,随即因为诧异而挑起了眉:


“数……学题?”


“是啊。”方觉夏往后昂,把牛奶杯捧在手心里很乖地吹气:“有个粉丝经常说高数好难,前几天看见她说正在筹备结业考试,我想帮她解几道题。”


方觉夏说“解几道题”的时候眼里很平静,让裴听颂回忆起大学里教授副教授老师们讲一本书的绪论时淡然又从容的样子,那是一种沉浸于自己领域时的心安和运筹帷幄。


“我们方老师怎么这么聪明啊,”裴听颂把脸迈进方觉夏的颈侧深吸一口气,“如果大学时候遇见了方老师,那我的高数岂不是百战不殆。”


“哲学还要学高数?”方觉夏推了推肩膀上的大脑袋:“你烫到我了。”


方觉夏的本意是裴听颂说话时的吐息烫到他了,脖颈上的皮肤本就脆弱,举例说明就是脖子上的吻痕要比锁骨上的消失得更慢。但深夜总适合谈及一些碍于白昼而无法光明正大抒发的话题,方觉夏听见裴听颂低低的笑声,就知道这个小孩儿又开始在大脑里信马由缰。


“当然要学,毕竟古汉语更难*……哥哥不是更烫吗?”


不出所料的裴听颂式直球。


“……”


方觉夏只能推开某只装乖的大尾巴狼:“明天有个综艺要上,你别乱来,我写完最后一题就睡。”


“well,”裴听颂故意贴着方觉夏的脸撇了撇嘴,“那给我个晚安吻。”


——


方觉夏最近总在思考。


捕捉到这一点的裴听颂非常不开心,甚至爬上小号问广大网友“男朋友太爱学习怎么办”。 正巧被方觉夏远程辅导的那位粉丝也是听觉女孩,在看到裴听颂小号的吐槽之后本着搞事的原则晒出了方觉夏给她拍过去的手写解题步骤,结果被裴听颂颇为含蓄地留言“我在你之前亲吻过写下这些数字的手”后上了热搜,“#方觉夏 高数#”和“#裴听颂 醋精#”双双登上热搜,又惹来一波嗑糖高潮。


比如现在,明明没在解题,方觉夏还是坐在窗户下的沙发上端着杯橙汁,透过窗户往外发呆。


方觉夏是像冬天的——冬天是一个寒冷却浪漫的季节,好比雪花的美和它规则到不近人情的六角形并不冲突。规则到极致的事物总有超脱于人的第一感官的美感,舒适与华丽并非不能相容,雾凇的盛世是独立于人类世界外的自然美学。


方觉夏就是冬日美学。


“发呆会使人智商降低。”裴听颂走过去屈指弹了下杯口,权当日光里的一场对酌:“Cheers.”


方觉夏朦朦胧胧地抬眼看他,有些恍惚地乖乖捧起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明媚色彩的橙汁。


落在裴听颂眼里,像冬日与立春第一缕阳光会面,迎春花开在漫山遍野的雪里。



“你觉得周期是什么?”那捧雪突然低声开了口,声音里有着长久的静默带来的嘶哑。


裴听颂有些好笑于他的魔怔,但他从不敷衍。他站在方觉夏身后把人搂在怀里,下巴轻轻垫在方觉夏的发旋上,从方觉夏的画中取景:“大概是……循环往复,就像四季一个周期,以三百多个日夜谱曲。”


他明白方觉夏想听的绝不是一个定义,他也正好在方觉夏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周期。


方觉夏稍微愣了下神,因为裴听颂总能一眼看穿他心里的想法。他干脆不再阐述这道题的前提和已知条件,用玻璃杯盛装所有的无用信息:“植物生理里有一个词,叫作生长大周期。比如春花秋落,比如四季更迭。但……”


方觉夏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周期的美好就在于你知道失去的会再回来,死去的会再重生。”


“听颂。”方觉夏放松地往后倚靠,将自己交托于裴听颂的胸膛,目光放得很空:“做题的过程让我感觉很……嗯,平静。因为每道题都有自己的答案,最佳的道路一般也只有一条。或许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求出答案,但你知道总会有一个答案在那里。走不通的路可以换,甚至可以回到初衷,走最捷径得出一个结果,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有着巨大诱惑力的安全感。”


裴听颂看着方觉夏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小精灵时不时凭空比划几下,好像借此就可以在自己的大脑和语言中枢之间架起桥梁。这样的方觉夏是极度可爱的,带着孩子特有的某种固执和认真。


但裴听颂不准备打破这种白日梦,他从白日梦里嗅到了属于方觉夏的哲理:“那也可以理解为,正弦曲线是无限个拥抱累积出的结果?*”


“……波动曲线同理。”方觉夏不自觉地咬住了杯口,像是回到了念书时侯,干干净净的少年咬着笔,看教学楼旁的一棵大榕树。


突然他感觉到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这才意识到“拥抱”还有另一重最写实的含义。


方觉夏这才如梦初醒。


——他的身体早于思维之前,将自己的安全感系在了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他突然有些惶恐,这种惶恐来源于自己对自己的模糊认知。他喜欢数学绝不是因为所谓天赋,而是数学能给他一个简单纯粹的避风港。数字堆砌成墙壁,阳光照出规整的三十度角,灰尘积分成气流的轨道,一切都有迹可循。


而裴听颂是他鲜活的安全地带。


裴听颂像是没有察觉到某个漂亮宝贝周身一瞬间的裂痕。他侧过头亲吻方觉夏眼角的胎记,然后一俯身把方觉夏整个人抱了起来,让他坐在窗台上。


他亲吻被剥夺了玻璃杯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咬过去,是隐隐约约的、像是和什么人吃醋一样的惩罚。


“我的宝贝不需要被拥抱束缚,”裴听颂咬了个够,把人困在双臂和窗台间。窗台很大,方觉夏稍稍后仰就能从这里摔下去。


但方觉夏只是同样认真地看进裴听颂的眼睛,他看见自己坐在天空里,眼角胎记被吻过,像开在湛蓝色幕布中的桃花,在裴听颂的瞳仁里酿成一坛花酒。


“小裴吃醋了?”方觉夏了然,故意喊他小裴,带了点无奈地笑着拨了两下裴听颂额前的几缕头发。这样的亲密总让人有无限的肆无忌惮的权力,虽然裴听颂不屑于承认自己在吃一门学科的醋。


明明裴听颂是把他困在囚笼里,他却像是正被裴听颂珍而重之地摩挲过脸颊。飘窗将这里隔开成一方芥子,连空气都有实质地凝结着挤压胸腔,呼吸彼此缠绕成接吻的样子。


方觉夏的心脏由于这种接吻概率疯狂跳动。


而裴听颂的的确确贴近了,突然停下来的时候方觉夏甚至在估测他距离自己五毫米。


五毫米是个有深意的距离,目光纠缠得足够浓烈,有情人可以用吐息接吻,但偏偏裴听颂要在这里阐释物质与精神之间宏远可至天堑的分隔——


“……我要撞开你的波动曲线了。”


以吻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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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信息来源于百度)北大哲学系确实学高等数学,人才培养方案里写的是在高等数学和古汉语中任选一门√

*2、好像以前学正余弦曲线的时候老师给我们放了简谐运动的小视频,莫名其妙感觉这个过程像是笔和中位线(?)之间的拥抱

第一次写听觉,好像写得有点奇怪……但其实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方觉夏会喜欢数学,……因为并不是数学专业的学生而且是个学渣所以感谢捉虫!!!请多指教!!!!

小悖是一本很特别的书。谢谢楚楚❤️